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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朱彩芹在利用刻度盘测定烟点位置
猪山,一座548米高的小山,在巍峨的小兴安岭中并不起眼,但是猪山和猪山主峰上24米高的瞭望塔对防火瞭望员朱彩芹来说,几乎是她生命的全部。 从黑龙江省沾河林业局向密林深处的猪山行进,路越来越崎岖,人烟越来越稀少,走到山顶塔房的时候,四周已经是翠绿的林海,风吹过,除了树枝沙沙声,就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朱彩芹的工作就是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用眼睛守护着林区平安,这一守就是29年。 1988年,刚刚结婚的朱彩芹和新婚不久的丈夫王学堂一起考入了林业局的通讯瞭望队,组成了沾河林区的第一个夫妻瞭望塔。每年3月份春防期上山,11月秋防结束后下山,一年的大半时间夫妻俩都生活在山顶上。 林区苦,吃饭就是大问题。每次进驻,朱彩芹和王学堂都要储存够几个月吃的粮食、土豆、干菜和咸菜。初春和深秋的时候,早上出门带的馒头,到中午就冻成了冰疙瘩。林区雪大,每到上山的时节,他俩都得爬过半人深的积雪。朱彩芹现在还记得,最长一次两口子在雪地里爬了8个小时,到了塔房就趴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 山上不通水,每次吃水,朱彩芹和爱人就要沿着陡峭的山路,到3公里外的山下小河去背水,一个来回就要三四个小时,每次背20斤,吃一天都不太够。为了省水,粥和面条成了奢侈品。到了河水封冻的时候,他们就只能吃雪水,一吃就是一个多月。 朱彩芹记得一个晚上,背水回来的她忽然感到身后有东西跟着,回头一看,三匹狼正一字排开,眼中冒着光。她只得捡起一段树枝,一边挥舞着,一边往后退,等回到塔房时,汗已经浸透了衣服。 “被野猪追,被蜱虫咬,这些年野狼、野熊,啥都碰见过。”朱彩芹说。 1992年,朱彩芹和王学堂的儿子王留洋出生了,产假过后,他俩带着儿子一起进山。没有玩伴,孩子每天只能跟蚂蚁、小狗、野兔玩。孩子4岁时,有一次追着一只野兔,越跑越远,最后消失在了密林间。她和丈夫一边喊一边找,一直找到天快黑,“当时真是欲哭无泪啊。”朱彩芹说,真的怕孩子被野兽叼走,直到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两人的心才落了地。 “只能咬牙把孩子送到了父母家。我没结婚的时候就想着,如果以后有了孩子,一定要让他读大学。但是这么多年来,我并没有时间照顾他,孩子也没考上大学,我对不起孩子。”说到儿子,朱彩芹哽咽了。 在2006年以前,瞭望塔上不通电,没有取暖设备,朱彩芹两口子晚上就睡在冷板铺上,加上常年待在阴寒的树林里,这让她落下了严重的关节炎,一到阴天下雨,腿就疼得几乎走不动路。 在山中的岁月,更难耐的还是孤独和寂寞。听不到广播,看不着电视,朱彩芹就找书看,再无聊,就抬着头,数着天上的星星。平时除了丈夫,没有其他人能够沟通说话,听到对讲机里偶尔传出的声音她都特别高兴。 然而,朱彩芹却一直在坚守,她觉得能守护着林子的平安,自己就有一种成就感,“只要在塔上,心里就敞亮。”她说。 这么多年,朱彩芹依然记得出现过的每一次火情,因为火情持续了多久,她也就盯了多久。 1996年乌斯孟施业区着火,大火着了25天,朱彩芹坚守在8平方米的塔上,转接了千余火情信息,记了整整两大本相关内容。塔下丈夫王学堂生火做饭,开始几天还有点茄子干、豆角干;十多天以后,干菜没了,他们就吃咸菜;后来,咸菜没了,他们就喝酱油汤;再后来,酱油也没有了,他们就喝咸盐水…… 2004年对于朱彩芹来说,就如同做了一场梦。春防开始后,她病倒在工作岗位上,先是头上起包,全身浮肿疼痛,后来她被确诊患上了红斑狼疮——许多人称这种病叫“不死的癌症”。 想到有可能要因此与塔台分开,朱彩芹顿时感到生活失去了方向。林业局想为她调动工作,她思量再三还是选择了拒绝,每天靠着大把大把的吃药来减缓病痛。2009年伊南河草甸雷击引发山火,此时朱彩芹的身体还处于恢复期中,她每天吃一把药丸就上塔,就这样守到了大火被扑灭。 工作29年来,朱彩芹所在的瞭望塔,发现报告各种火险火情、参与森林火灾扑救近百起,她也一步一步从瞭望员成长为全国劳动模范、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获得了全国最美职工、中国生态英雄等荣誉…… “沾河林业局有22座防火瞭望塔,其中17座是夫妻塔,都像我俩一样在坚守。要说艰苦,很多塔的生活工作环境比我们更苦。我就是最普通的瞭望员,做好本职工作,才能对得起这片山林。”朱彩芹说。 小兴安岭的林木依然郁郁葱葱,但朱彩芹的青丝早已变成白发,今年是朱彩芹在瞭望塔上的最后一年。 面对退休,朱彩芹满心的舍不得、放不下,她总是一遍遍擦着通讯机、望远镜。长期的瞭望观察,她总结出了一套计算烟点位置的特殊方法,哪有险情,她都能够准确报告出烟点的坐标位置,如今,她要把接力棒传给下一代守林人了…… 29年对于小兴安岭来说只是一个瞬间,朱彩芹却把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奉献给这片绿色,守护着一方山林,守护着对职业的忠诚,像一朵“芹花”绽放在巍巍兴安岭上。